拿到书的那一刻,没有像往常那样匆匆翻开扉页写上我的名字,只是凝望着封面上作为背景的水墨画。那线条流畅得无懈可击,已然在我喧闹的心中晕开成一片墨痕。
心,突然宁静了许多。打开书,一页页地翻,一字字地读。田维隽秀的字体已让我惊异,当我看向她的照片时,涌上心头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苦痛。恬淡的笑容,明亮清澈的眸子好像俏皮地对我说着什么。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子啊,为何上苍要在她美好的青春刚刚绽放之时就急不可耐地夺走她的生命?她分明笑靥如花,她分明这样鲜活!
她笔下的文字纯净美好,朴实无华,充满了温情。乘着小船,我随着时间的长河静静地欣赏着她描绘的风光。她说:“我们应该心存感激地生活,无论前途怎样凶险,都要微笑站定。因为有爱,我们不该恐惧。”
继续读下去,泪眼婆娑中我仿佛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衣裙的田维,站在明媚的春光下冲着我笑,眼神里散发出柔柔的光,嘴角扬起迷人的弧线。多想去拥抱她,可她离我太远,纵使我用尽全力奔跑,也无法追上。
即使病魔使她全身疼痛,她笔下的文字却还是那么阳光。她告诉我们:“我必须乐观坚强,于是我拒绝狼狈,拒绝忧伤,虽然我落下了眼泪,那是因为切肤般感同身受的疼痛,因为太多的深爱。”
读至中途,我几次泪流满面。我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感受着她的难过,快乐着她的快乐,疼痛着她的疼痛。原来那颗灰蒙蒙的心也变得充满了希望。只是有太多惆怅,只是有太多无奈。为何,前一秒还在对我笑,这一秒却走得这么急?大滴的眼泪打在了桌面上。我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她走远,却束手无策。朦胧中她又笑了,她拍拍我的肩,柔柔地对我说:“当生命终于随浮华远去,我终于得到安宁。请不要哀伤,平凡是为了最美的荡气回肠……”
我捂住双眼,不敢再看下去。
这一刻的天,灰白、暗淡,风也哀吟着我的悲伤。但田维,你知道吗?你并没有离我远去。你的话语,像一首隽永的歌,熟悉而又陌生,在不再嚎叫的冬夜缠绵低回,让我灰蒙蒙的心欣然徘徊在你的世界里,我在心里反复轻唱着你给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