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



我从来不记得,母亲节是在何时何日。

我从未感受过你的拥抱,也不曾得到过你的关怀,更不提与你并肩谈心。而这一切,渐渐变成了习惯。

上小学的时候,有很多关于母亲的作文。我总是刻意回避,拿姑姑代替你,得意地编造着以为是和你一起做过的事。我分不清内心的感受。我至今印象颇深的一次写作,是一次课堂训练的时候,班主任给我们四个名额,写下最爱的人的名字,然后一个个划去,代表他们离开了自己,写下划去过程中的感受。我写下了爸爸、爷爷、奶奶……母亲。我最先划去的是爷爷,因为那时只记得爷爷最凶,划去时我觉得很难过。划去奶奶的时候,我觉得胸口很闷。爸爸是留在最后的,我哭得不能自己。而母亲,我慢慢地划——只觉得很空白。那一次,我哭着读完了自己的作文;那一次,我接受了老师的表扬;那一次,我和爸爸分享了。而你,却毫不知情。

不仅对我的作文毫不知情,你也不知道,在电视上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时,我哭着要换台;在别人问起我妈妈时,我笑而不语。有多少次,我幻想着你微笑的模样,想象着牵你的手奔走在大街小巷,该有多幸福!可是,你没有给我机会。于是,我学着逃避。逃避所有与你有关的事。假装不认识你。事实上,我真的不认识你。

今天是母亲节,我第一个正视的母亲节。这一天,我试着回忆你给过我的美好时光,却悲伤的发现是一片空白。于是,我看了一部微电影——把最珍贵的,给最爱的人。第一部分是依靠。这也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母亲抱起顽皮的儿子跑去学校;母亲目送着儿子去城里读书;母亲把儿子送出去培养。那一条小路,载满了母亲的关爱与期望。母亲老了,再也送不动儿子走完那条小路了。母亲老了,儿子该成为母亲的依靠了。我感动了,看到儿子奔回母亲身边,看到沿途回放的母亲的陪伴,看到儿子紧紧拥抱住母亲……如果可以,我也一定做你的依靠。也许我做不出很伟大的事,但我一定会陪着你喝茶聊天,给你讲我每天发生的事。等你老了,我也一定依偎在你的怀里,不让你感觉孤单。

我想告诉你:我长大了。从这个母亲节开始,我不会再逃避想念你。

我想告诉你:我懂事了。我学会照顾父亲了,你可以放心。

我想告诉你:我成熟了。我不再问家人你在哪里,不会让他们难过了。

我想告诉你:别遗憾没有陪伴我成长,我依旧很爱你。

我想告诉你:我素未谋面的母亲,我记住了你的生日——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