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



说起家每个人都不会陌生。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家,或一人栋房,或几间茅屋,但家乡却是另一般滋味。

我的家乡是珍上偏远山村。无高山,无深水,亦无龙无仙。

村里有个学校,有五六间房屋,至于五间还是六间,我记不真切了,老师的面容却仍犹新。不知是那份恩情,还是乡村老师特有的狠厉,只要一想起幼儿小学,那唱声,那扬起的手甚至脑袋上的疼痛都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恍如昨日。挨揍受批评的原因却也简单,无外乎作业未完成,小孩子打闹,上课迟到、作业未完成不须多提,小孩子打闹却有善可陈。

打闹,在乡间,多缘于一项游戏——斗鸡。斗鸡源于何处,无从考究,但却是一项技术活。

课间一下,男孩子纷纷如炮弹般射出教室,三五成群拉帮结派。有昨日旧恨的,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有信心暴棚的,呼三唱四,东将过去。一时之间,呼叫声、哀嚎声,咒骂声、喝斥声,声声入耳。操场之中,烟尘飞扬,杀声震天,颇有几分古战场意味。待到尘埃落定,胜负已分,老师已立于侧久矣。转眼,烽烟再起,可终究免不了一场“较量”。

如今,校舍破败,欢腾之声业已销声匿迹。骄阳如同往日,知了蝉鸣响绝不断,清风袭来,几棵槐柳荡起青丝,片片私语沙沙传来,是在迎接我的到来;还是倾斜如烟往事?亦或兼而有之?我终不可知晓。

浑浑噩噩,已而,夕阳散乱。走过的故乡路,早已经不识得几分是新,几分是旧。硬朗的粕油路,高耸的电线杆,俏俏生生立在线上的小麻雀。在我脑中无论怎样都拼不出一幅“五线谱”。经年不至,我恐怕失去了它。柏油路明净乌黑,急走之间,也不会飞出几粒尘土,所以,也不会再见到奔至池塘边清选的路人。无尘土,无灰尘,路遥遥,复何急。

他们急,我却怎么也急不起来,偷偷摸摸半露着脑的红太阳,定定的看着这个不再破旧的小农村。眼中好奇的光芒,映射青山,染红绿水,温暖人心。路到了尽头,活水尚在,怪不得没有听到?洗的声音,灵动活泼的清水,奄奄一息,蜷蜷在泥淖之中,任夕阳染红身躯,也不曾荡漾几缕纹络,睁眼瞧上一瞧,连我这多年老友,也不曾认出。意兴阑珊,失去的失去,朱失去的不再相识,它们全都闭上了双眼,寂寞长路,唯有夕阳相送。可惜,夕阳已非当晶,罢了,至少,还有相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