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牛顿将自己视为海滨玩耍的小孩,此番评价叩问着我们这个时代及世人——为何再难出大师。
曾几何时,中国也经历过大师云集的时代。鲁迅、康有为、梅兰芳、“三钱”……从科学至人文领域无不星光璀璨,然而时代走入现代,再无大师闪耀人心。这又是何缘由?事实上,此时代的“大师”正是缺乏牛顿那般自我卑视,那般对灵魂的涤荡。
想起周国平对人的比喻:“世界是大海,人都只是只容量确定的碗,他的幸福便是碗里的水,我看见许多可怜的小碗拼命在海里翻腾,为的只是舀到更多的水。”生活之海,名利之水,激荡翻腾。很多时候,我们的“大师”就像这些碗一样,不知自己的容量,更没有对以往的自我有过否定。于是,我们不难理解,大师之所以成大师,正是大师们能够通过不断观照,反省自我的内心,认清自我以及客观世界的极限,确定自己这只“碗”的容量,从而确定自我发展的方向,不断获取新的生命,新的发展。
然而,牛顿那般对自我的扬弃并非许多人想象的那样简单而洒脱。人易被困难,挫折击退,无法前行,这于今天的时代犹甚。因此大师更需要有勇气来对自我作深入骨髓式的反省与诘问,完成自我救赎。托翁便借小说《复活》中聂赫留朵夫的自我救赎,借以来对自我人性作出一记有力的叩问。如此,不难说明大师总为灵魂圈起一块生存的绿地。
牛顿自喻海滨玩耍的小孩亦让我想起中国画史上最著名的画,书、印“三绝”的齐白石。然而,你可知齐老也是一位低姿态的谦谦君子?文人相轻是同行的通病,而齐老却记怀谦卑之心,以低姿态视之。张大千办画展时,他第一个捧场,他崇拜同行的三位画家,以诗明志:“我愿九泉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如此低姿态令人佩服,更令人肃然起敬。
不难理解,此般低姿态亦是一种大师对自我的卑视。其实,大师的风范并不在于他强势的外表与斐然的成绩,而在于他成熟外表下,有一颗充盈的种子,圆润晶莹,能够在人间深处的土壤中深深扎根,发芽开发饱满的花来,骄傲绽放人生全部的光荣与信仰,繁荣与梦想。
为何再难出大师?或许真缺少自我卑视。我们期待一位位如牛顿般的巨人,共同撑起中华民族复兴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