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抬头目及晨曦依旧,侧身看窗前的花,枯黄凋尽后嫩青便生。四月的风不再有柳絮的掺杂,此去经年,又见繁盛记忆。
不羁少年的成长,如同拖一副臭皮囊行走在天地之间,迈着与这个世界不合拍的步伐,带着年少的期许一路向西,去追逐落日带走的时光。于无数个漫长沉寂的黑夜里许自己一个期待,寻着晨曦的指引,去与最后的自己不期而遇。行进中,我于时光间游荡,与回忆擦肩,听她侧首轻声说:“记忆里有你的时光最美好!”
走下阁楼,推开虚掩的门,阳光在这一刻悄然射进,往日所积压的沉郁如水雾般被无形的蒸发。我站在街道拐角,看夕阳醉染,树影在阳光下摇曳,微风吹动稻草人肩上的茅草,行云飘过年少时的天空,亦卷亦舒。天边的云霞成了自然的装点,我们的青春成了时光的过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人影重叠处便是孤独的聚焦。你的身影成了我记忆画面里的留白,你的名字从我耳边掠过,回荡,从童年到少年。童年记忆里的老树枝叶繁茂,从未有过凋零。老树之下,我伸手触摸岁月于树干上刻下的印痕,顶端飘落的绿叶随风飘荡。绿叶落定,视线触及的地方,嬉戏打闹的人和轻轻荡起的秋千被定格在记忆里,成了永恒的画面。夕阳拉长了身影,与稻草人平行对望。
回忆的流水,现实的泥墙。残缺的泥墙拦不住岁月流洪,喷薄而入,倾泻而出,任思绪飘飘荡荡,深情无所依傍。从天真年少的放纵,到对未来有越发清晰的预见,时光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是否也会沿着固定的跑道奔跑?原野之上,初生的野草开始疯长,覆盖尽荒芜的土地,在微风里招摇。卑微如此,也绝不失去对野蛮生长的渴望么?微风吹过,卷起上一季遗留的枯叶在空中盘旋着,彼此诉说着往日绿荫时的辉煌。
十七年与生俱来土生土长的孤独,十七年倔强固执野生野长的迷茫,成了我从一次次失败绝望中重聚支离破碎的希望,向这个世界宣战的最后依仗。将梦想升华到理想,将恐惧变成置身泥潭而不得已的坚强,因为要走万中无一的路,所以必须学会自己披荆斩棘。悸动的心,牵动暗涌的血液,咽喉处的腥甜,无奈愤恨与不甘的汇聚。与死神亲密擦肩,脖颈上收割的长镰,狰狞的面孔对上我玩世不恭的笑。一路相随的风声,带走过往的怀念,眼角残留的泪是否是对人世的眷恋。蛰伏沉默的心跳,叩响生与死的门环,厚重的石门阻断了回忆,封锁住记忆中那浅浅的笑,沉睡的灵魂跳出疲倦的躯体伫立远望。我相信有一种专属于我的力量,类似奇迹,却绝不是上天的垂怜;我相信有一份专属于我的阳光,一直存在,却绝不是弱者的奖赏;我相信有一个专属于我的梦想,不曾逝去,却绝不是惰者的期盼。现在的我足够有勇气去追逐落日带走的时光,足够有勇气去遇见更好的自己,足够有勇气去撑起一片天空。
夜临,穿过一排排香樟树,树叶彼此摩挲。晚风混着泥土的气息吹过,自然纯正,亦如纯真年代纯真的你。我走过每一个启明星停留的初晨,漫步每一个落日西隐的黄昏,听深夜里的星星倾诉秘密,时光悄悄地溜走,送我一份成长的蜕变。我走进自己的影子,就像弦乐在黑夜独自鸣奏,我与青春许诺,与时光作个约定,这些话我只悄悄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