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总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年少的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诗人总是用秋天表达自己的悲凉之情,然而直到那一天的电话铃想起。
嘟嘟嘟……挂断后的空灵,一直漠然到心底。
风不再柔和,它猛烈的呼啸着,像是一声声哀怜;霎时间,雨一滴一滴地打湿干燥的大地,狠狠地拍打着窗户,像是在哭泣,又好像是在宣泄着愤恨。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走了。她的脚步再也踩不出声,她的胸膛再也不会起伏,她微弱的呼吸,也停在了那一秒钟。
眼泪打湿积有一层灰的地板,卷入那个秋天……
“舅奶奶,你快来呀!”四岁的我拉着舅奶奶的手,奶奶那存有淡淡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我笑的肆无忌惮,那天真的笑容盈满整个童年
舅奶奶的一个月工资不高,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有时要拾垃圾卖钱。儿女从她那儿总是坑钱,她叹着气,数着紧紧攥着的一沓钱,塞给子女。与此同时,自己吃的是青菜萝卜,淡水无油…一生清苦,但对于我她从未小气过,小时候不懂事的我总是要这要那的,她拿着皱巴巴的钱往外付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人看的出其实这钱来之不易。
时光奔走,我越长越大了,个子越长越高,舅奶奶的背却越来越驼,我和舅奶奶的距离如同这身高一般越来越远,我不会再挽着她的手了,不会和她要这要那了,去她那儿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但,我记得,每次我去那里,她都会笑,虽然皱纹一道一道钻刻在她的脸上,却美得特别动容。
当我们全家冲到她家的时候,爱乐已经奏起,哭嚎声响彻了整个楼道,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我们面对这铁定了的事实,慌了神,夺眶而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一个月前,那是舅奶奶病倒后的五六个月,我去看望她,她就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嘴一张一合最后很吃力的挤出一个“遥”字,我走过去,再次挽起那双熟悉却又干瘦的手,她紧紧地抓住我,就像当初我在公园走丢后,见到她那一刻握住她手一样。紧紧地……紧紧地……再也不愿松开。
如今,我看着她的手,松弱地放在床上,我突然明白,那双曾千万次被我握紧的手,再也不会握起我的手……
舅舅拿起舅奶奶的遗照——据说那是她自己去拍的,照片上,她笑着令人心疼,好美,真的,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看到她笑了吧。为什么,这最后一次笑那么动容,却是以照片的方式。
你火花那天,我没有去,在教室里的我在逃避,我怕,怕看到那个安静地躺在水晶的棺材的你突然消失。课间,我趴在栏杆前发呆,突然我看到那澈蓝天空边,漂浮着一朵白云,酷似你的容貌,正对着我点头微笑,若隐若现,渐行渐远……
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见的你。